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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的第一场雪文/孙树恒青城，孤烟，在空寂中静静地升腾着。最后一缕儿雾霾落进嗓子里了，老旧的喉咙流过一朵朵雪花。好像就是新榨的果汁，发出薄凉的脆香。一望远处就看见，那一朵朵雪花柔美的摇摇曳曳地落着。风中都是湿润的味道，一群麻雀静静的在草地上。过了腊八，冬天已深，真的不打紧，天不是很冷。那个卖焙子的小贩，风雪无阻地出摊，一天卖三四十个，毛收入二百元左右。已经知足了，舍不得这个小小角落，任由洁白的冰花落在身上。门口的保安舍不得木屋的空荡，和空荡中回返的车笛声。作为一个看门护院的人，除了在心里藏下悲悯，还有时来势汹汹。点燃嘴上的烟，看惯了人情世故，有人空着几套房子，有人找不到栖身地。在门口的草、门口渐渐长高的树，或者念想。那个清扫垃圾的老汉，就没有见他笑过，见惯了失窃，寒冷，流浪狗，唯独忽略了身体里大面积的溃疡，那头上的灯一闪一闪好似矿灯一样，云尖走过的闪电。几个修理工正在检修楼道门，即将生锈的铁，短路的电梯，来自生活里总是抹不去的忧伤。高于大地沉默的路灯，低跑的小狗，偏离小区的腹地。流浪是无奈的，而归属感是有长情，总是比失魂落魄要好。女儿从网上订来的水果，一次次由快递送了进来，箱子一层又一层，把心情叠加成一节又一节。给我家洗完抽油烟机的师傅，从楼道匆匆走出，又进入另一个楼道，不仅仅是清洗抽油烟机，也在洗濯着人间烟火。红的门，铁的帘，各色的“年货”。没有什么比这个标志更商业了，年货像波浪一样滚来滚去。妻子说“猪肉又涨价了！”我的伙伴们，市场的变化，是严冬，还是霜雪，是拐点，更是起点，逆势，复兴。外卖小哥一样，坦然面对，生死时速，城市里一道悲喜交加的风景。雪花飘舞着，小狗的快乐，是孩子们的欢欣，是玻璃的碎响。红尘中所有的乐曲，都盖不住这种动听的声音。那是苍穹的虚无，抱紧这雪铺展的空旷里，有多少雪花是最喜欢的?我低着头走路，永远也捉不住一朵雪花?不能说我不够努力追赶，因为双脚确实踏出了所有的力量。快过年了，雪染鬓发，雪印出苦闷和乡愁，浓郁，炽热，狂乱。宁静中隐匿着多少青涩而又温暖的回忆。在一个地方生活得太久，活得匆忙，凌乱，粗糙。总是去寻觅那一抹久违的乡音。继续在这青城里，自顾自老着，青着。要把雪树冰花的冬天隔在远方了啊。在雪里孕出光来吧，流出甘泉似的。当雪花拂过额头的时候，脊柱会发出光的来。若是这样，让呼呼的雪飘得更猛烈些吧。阳台上迎春花快开了，窗外的松树晶莹地绿着。有一支歌，曾经在心底悄悄唱过。这是我从不言说的秘密。雪变得潇洒，举目有亲，它的身后，大地上升，人影退潮，露出了中国红和盐粒。明星邀约，“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在这雪天里，燃起了火。酒含有可烧的元素。那叫杯酒煮雪，煮的是沉淀的情，煮的是时光的味。想来，心里总是暖的。（作者档案：孙树恒，笔名恒心永在，内蒙古奈曼旗人，供职阳光保险内蒙古分公司，中国金融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内蒙古诗词学会会员，西部散文家学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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