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静静的迎春花(八十九)

陆云娜她们五人在建国门换乘了地铁2号线,经过了五站,到达了宣武门,在这里又改乘大巴车,去了远郊黄村西大街,再换乘公交车,一路奔波来到了高德中学。晚上,她们五人就歇脚在附近内蒙老乡的集体宿舍里。

第二天一大早,云娜就来到了学校的周围看了一下,她发现这是一所新建的中学,在远郊广袤的土地上,四周都是野草丛生与零星农舍,一座六层的高楼矗立在这里,显得无比突兀和荒凉,伴随一丝张国荣版《倩女幽魂》里的神秘与怪诞;她又站在附近的一座大桥上向下俯瞰,看到有五七只鸭子在桥下的脏水中游来游去。她远远望去,在河岸边有一个老头戴着草帽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不是一幅“白发渔翁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的画面,而是一张老人臭水河旁寂寞无聊的镜头。坦白地说,陆云娜内心感到十分迷茫,她对她在北京的求职之举也倍感失望,她甚至觉得这里不是她未来的栖息之所。

中午时分,老乡请她们在附近的小饭馆里吃饭。饭馆里白色油漆桌面上的油腻有大约二尺厚,凳子上尘土飞扬;吃碟、碗和筷子上也都布满了油腻;空中有几只黑色的“空姐”发出“嗡嗡”的声音在空中自由驰骋,偶尔迫降在白色的油漆桌子上或碗筷上,她们站在白色的机场上或特定的轨道上轻捋着发丝和脸面,炫耀着自己比人类还要先进并引以为傲的“复眼”。云娜用热水把这些餐具都洗涮了一次,又把凳子上的土擦干净,大伙儿就开始落座了,桌面上的“空姐”大有“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的势头,都扬起自己独有的羽翼又飞向空中了。老乡们要了几个家常菜:凉拌拉皮、老醋花生米、鱼香肉丝和过油肉土豆片,这些菜都以咸为主,咸到云娜没有吃出来它们的本来味道;又点了猪肉蘑菇汤刀削面,云娜尝了一口,面腻而咸。她挑挑拣拣地吃了几口,基本就算吃饱了。

下午她们都见过了高德中学的张校长。这个校长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学者的气质,他坐在那里深思熟虑、眼睛乱转、眼圈发黑,神情举止像极了张曼玉版《甜蜜蜜》里的曾志伟。云娜一点在这里求职的心都没有。因为就以云娜的眼光来看,她觉得这些呆在北京的内蒙老乡的生活指数是一点也不高的,他们目前的生活是相当清贫的。他们都在埋头挣钱,他们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不舍得外出游玩,而是想把钱攒起来,用来买房子。他们的穿着是那么随意朴素,普通到让人觉得他们有些不修边幅、毫不考究;他们的饮食是那么粗糙清寡,简单到粗茶淡饭、难以下咽。更让云娜惊心的事情还在后面:她在游玩校园的时候,就在学校的池塘边停了下来,她看到池水发绿,有些不知名的水草和浮游生物飘在上面,她眯着眼睛又细细看了一下,她发现水面下竟然还有几条红鱼!有个女人坐在水池边儿上,她戴着眼镜、梳着短短的烫发,一脸落寞与孤寂。云娜正要与她攀谈,一个女老乡连忙把她叫回了宿舍里说:“不要和这个女人多说话!她是个神经病。她丈夫调往了市里某个中学不回来了,她被他抛弃了。后来她就精神失常不能教课了。现在她是一个被学校养着的废人了。”

云娜晚上彻夜未眠,她觉得这里不是她的理想所在。与其呆在这些地方,还不如留在上海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呢。她觉得北京距离内蒙近,她正好借此机会回一趟方清县金门镇看看母亲去。

第二天她便辞别了众人,坐着大巴车从黄村来到了北京南站。她在附近的一家叫作“老味道回勺面”的饭馆里要了一份经典回勺面、一份儿宫保鸡丁、一份棒打黄瓜和一例榨菜肉丝汤。饥不择食的她毫不犹豫地动起了筷子,饱餐了一顿。然后她在大约下午四点左右,坐上了一趟北京南站到张家口的慢车。

在天还没亮之前,列车大体就经过了位于燕山群峰丘陵之中的密云水库。云娜知道在燕山南麓就是怀柔区。怀柔区东临密云县,南与顺义区、昌平区相连,西与延庆区搭界,北与河北省赤城县、丰宁县和滦平县接壤。陆云娜觉得自己似乎离一位世纪伟人越来越近了,这个人就是曹雪芹!因为以周汝昌先生为首的红学家指出曹雪芹的墓地就在北京西山,具体一点就在现在怀柔区正白旗村边的地藏口,那里当时为一山谷,是正白旗村的墓地,村民过世后大多安葬在这里。曹雪芹晚年生活贫困,死后在朋友的资助下,才能一副薄棺葬于西山。周汝昌先生在《曹雪芹传》中写道:“二三友朋,赙赠相资,草草殡葬。西山某处,荒坟一角,衰草寒烟,便是这位文学巨人的归属之地。”云娜感觉冥冥之中她似乎与这位大师神交已久,她不禁悲天悯人起来……

接下来,陆云娜觉得自己惜别了这位世纪伟人,又离另一位世纪伟人越来越近了,这个人便是詹天佑!列车在第二天八点半左右,便来到了延庆县青龙桥附近的人字形铁路处。众所周知,京张铁路从北上要穿过崇山峻岭,坡度很大。詹天佑为了缩短路线、降低费用、大胆创新,设计了人字形铁路。为了安全、平稳,北上的火车到了南口以后,就用两个火车头,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过了青龙桥,火车向东北方向前进,进入了人字形铁路线路后,就倒过来,原来推的火车头改成拉,而原先拉的火车头又改成了推,使火车向西北前进,这样一来火车上山爬坡就容易多了。在20世纪初时如此大胆的设计,在中国乃至世界铁路建筑史上,都是一个不小的创举。

这列慢车驶出人字形铁路路段后,就停在了詹天佑全身站立的铜像附近短休了大约20分钟。云娜步下车来,站在铜像面前,仰视着这位世纪伟人。四周围草木茂盛、一片碧绿。据说这詹天佑墓,原在海淀区万泉庄,年5月20日迁至青龙桥车站。墓室是由半浮雕的九块花岗岩石块与一个洁白的汉白玉石半圆冢所组成。冢下为墓穴,其内摆放着詹天佑先生及夫人谭菊珍的骨灰盒,墓碑是用花岗石镶边的黑色大理石做成,其上刻写着余字的“詹天佑先生生平”:他字眷诚,原籍安徽婺源县(今属江西)、出生于广东南海县……

缅怀完这位爱国的铁路工程师之后,陆云娜又上了列车。列车载着她一路驶向青龙桥西、八达岭、西拨子、康庄、东花园、妫水河、狼山、土木、沙城、新保安、西八里、下花园、辛庄子、宣化、沙岭子东、沙岭子、张家口南,云娜又在这里下车换乘了去虎宁市的列车,一路奔波回到了金门镇。

当陆云娜回到家时,姜迎春正躺在饭馆后院屋子里的沙发上,身上盖着一个薄毯子。云娜伸手一摸母亲的额头,她发现母亲在发高烧。此时陆天霖也走进了屋子。

“爸爸!我妈在发烧。她病了几天了?你给她吃过药了吗?”云娜一脸不高兴地问父亲。

“最近两天一直在吃感冒药,但是还不见好。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你也知道,家里的钱是都被你妈收着的,我想给她出去配药,但我身上没钱呀;医院或门诊,你妈舍不得花钱不肯去呀……”陆天霖无奈地说。

云娜听在耳里,疼在心里。她连忙跑到金山门诊里,给母亲配了五组消炎、退烧、和补充能量和营养的液体,装在一个大袋子里拿回了家,她让父亲马上给母亲输了液体。在当天晚上,云娜躺在母亲身旁,在静静的月光下,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她是留在嘉曲市工作、离母亲近一点?还是回到上海去寻找一份适合自己的工作?是留还是去?她好矛盾呀!外面是多么广阔的天地,她要是呆在上海的话一定会大有作为的!可是她知道她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亲,如果她离母亲近一点,她照顾母亲可以方便一些。夜风吹来,窗帘随风摆动,窗台上两盆迎春花的花影映在了窗帘上,影影绰绰、静默无言。母亲一直就养着两盆漂亮的“家迎春”,一盆红色、一盆黄色,花叶深绿茂密、花朵鲜活柔嫩。她突然想起她宿舍床头花瓶里那丛云南黄馨,她记得那个花又叫“南迎春”或“野迎春”。“野迎春”的花朵虽然不比“家迎春”的花朵花瓣多、花层厚,但却娇艳华美、小巧玲珑。如果说家迎春是母亲的容颜,那么野迎春就应该是她的芳华;如果说家迎春是母亲的化身,那么野迎春就应该是她的象征;如果说家迎春是母亲的灵魂归依,那么野迎春就应该是她的精神寄托;如果说家迎春是母亲的心灵写照,那么野迎春就应该是她的气质升华。夜风再一次吹动着窗帘,她暗暗地下定决心,她要留在内蒙、离母亲近一些……

年9月,陆云娜来到了嘉曲市师范大学附属中学任教。当她踏入校门的时候,门卫一眼便看到了脸上稚气未褪的陆云娜。

“请问这位同学,你是来这个学校读书的吗?你找哪个班?”

“我不是学生……我是来附中任教的老师……”

“哦!那您请进教学楼主楼吧!张校长一直在等候着你们这些刚分配来的大学生呢……”

云娜见过张校长、教导主任、年级主任和学科组长,当天就在学校里安顿了下来。她收拾好宿舍和行李之后,就开始熟悉班级、学生和同头课的老师。学校给她分配了两个高一班,让她代这两个班的英语课,她彷佛即将要投入到一场轰轰烈烈的事业之中了……

“掌中之物,未必在掌握之中。即使世界是糟糕的,希望也不能被舍弃。”日本著名漫画家青山刚曾经在漫画书中表达过这样的观点。陆云娜在她前半生的奋斗之中,始终戒骄戒躁、以柔克刚,自强不息、顽强拼搏。她广阔的人生篇章被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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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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